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著  作

标题□认识时代:现在是什么时刻? 福音派基督徒的危机与挑战     编号□11     公布时间□Mon Jul 30 12:55:06 2012
发布人林慈信     相关网址http://


认识时代:现在是什么时刻?

  福音派基督徒的危机与挑战




  现在是什么时刻?人类的历史已进入什么时代?教会应如何回应?



  对我们福音派信徒而言,分析研究历史的进展,分辨目前的历史时刻,素来不是我们属灵传统的一部分。除了认清主必快来,我们必须脱离世界,努力传福音,分别为圣,追求圣洁,我们的属灵观是分隔的:属灵的管属灵,属世的管属世,两者毫无相关。近年来有了转变。在我们眼前发生的事:天灾人祸,回教的复苏,家庭与道德的崩溃,同性恋群体的政治力量,新纪元运动与异教的兴旺,福音派神学与教会的无能,上帝的话在教会与讲坛闹饥荒,教会里市场学大行其道,世俗心理学取代《圣经》辅导,上帝的儿女们饥饿,令人担忧,我们不得不问:我们究竟处於什么时刻?而我们自己的生活,和教会的事工模式,也不知不觉的越来越属世。教会在世界里,可是世界不可侵入教会里。事实如何?



  我们拒绝世俗文化,事实上却被世俗文化侵蚀。我们像在锅子里的青蛙,水烧的越来越热,却不知自己将快被烧死。



现在是什么时刻?

  后现代时期



  从西方思想与文化史来看,我们已处於后现代时期 (postmodernity)。「后现代」有别与「现代」,后现代批判现代文化,却又是现代文化的延伸。「现代性」(modernity) 是什么?现代文化自十六世纪文艺复兴 (the Renaissance)开始,强调个人的绝对自主,拒绝服从权威(特别是宗教的权威),相信科学(严格说是迷信科学),相信理性。十七、十八世纪理性主义 (rationalism) 和经验主义(empiricism),是启蒙运动 (Enlightenment) 的代表,是早期现代思想的象徵,代表人物是笛卡儿 (Descartes)、史宾诺沙 (Spinoza)、洛克 (Locke)、休谟 (Hume) 等。到1790年代,康德 (Immanuel Kant) 把人类理性和科学的自主再推一步,彻底拒绝权威,将宗教信仰与伦理道德置於理性科学范围之外的所谓「真理界」,却限制理性与科学探讨事物的外表;至於真理(上帝、自由意志、永生、爱、伦理等),则不是人的理性可以知道的。康德是现代思想的分水线;十九世纪的哲学,可以说是后期的现代思想,都深受康德的影响,以主观取代客观、相对取代绝对,如:浪漫主义 (Romanticism) 主张真善美是主观的;唯物主义 (materialism,代表人物是费尔巴哈Ludwig Feuerbach 和马克思 Karl Marx) 拒绝承认灵魂与上帝的存在;历史批判与《圣经》批判;达尔文的进化论等;到存在主义(Existentialism,代表人物有祁克果Soren Kierkegaard与沙特Jean Paul Sartre)和虚无主义 (nihilism)结束。唐崇荣牧师说,十九世纪所提倡的思想,二十世界成为其实验室,把这些拒绝真理付诸行动,因此二十世纪可说是「愚蠢的世纪」,真是一针见血。



  后现代思想 (postmodern thought) 与后期的现代哲学 (late modern thought)一样,是彻底的人本主义,拒绝顺服上帝与上帝话语的权威,相信人的自主,尤其是主观的-感觉的自主。因此,拒绝正统《圣经》信仰的,笃信现代思想,例如深受存在主义影响的新正统神学(Neo-orthodoxy: 巴特Karl Barth、布伦纳Emil Brunner、托伦斯T.F. Torrance是代表思想家)的福音派人士,虽自认是「福音派」(比较准确的称谓是「新福音派」Neo-Evangelicals),却缺乏内在能力批判后现代思想。这点可以从过去二十年来香港某些华人神学家的言论和文章看出。他们致力面对当代思想,与普世神学界对话,可是不能提出从《圣经》出发的启示,只能参与世俗神学界的讨论,结果被世俗思想吞没。如新派神学的开山祖施莱马赫(Friedrich Schleiermacher)一样,他们的动机是可钦佩的,向现代知识分子作见证,试图证明基督教信仰符合当代思潮,可是放弃了《圣经》绝对的权威,视­「圣经无误」等教义为过时,因此弄巧反拙。这是教会讲坛闹饥荒的重关键性原因之一。



  后现代的典型宗教信仰是新纪元运动(New Age Movement, 特别是指西方的后现代),相信人就是上帝,上帝就是人;上帝与宇宙同一,自然界就是上帝;而人类与自然界同一,是彻底的「一元论」 (monism)和「泛神论」。这方面的分析,可参考琼斯博士(Dr. Peter Jones) 的网站:Christian Witness in a Pagan Planet (www.cwipp.org)。后现代的典型哲学思想是「解构主义」,其代表人物是德理达(Jacques Derrida),相信「文本死了」、「作者死了」、「读者死了」,意思是:宇宙里没有意义,文字没有意义,作者原来的意思是找不到的。福音派神学家对解构主义最中肯的介绍,是三一神学院范浩沙 (Kevin J. Vanhoozer) 的 “Is There a Meaning in This Text?”(中译:《神学诠释学》,校园出版社,2007; 笔者认为范氏对解构主义太客气,大可作出更强烈的批判与回应,可是他对解构主义的诠释却是详细、中肯的,此书不可不读。)



  人类的灵魂在哪里?谁带领我们的下一代,教导他们「文本有意义」,我们可从研读《圣经》开始,建立文字、话语的意义,进而建立人类的思想、文明?



现在是什么时刻?

  功利主义和世俗化的时代



  从中国历史的进程来看,十九世纪鸦片战争(1839-42)以来,中国面对列强的侵略,在国际舞台面前「站起来」,洗脱国耻,这段历史可说已经结束。目前中国和海外华人(「文化中国」)所面对的挑战,与西方世界差不多没有什么两样:家庭与道德崩溃、生态危机、资本主义带来的人与人之间的疏离、物质至上、享乐主义、贫富悬殊、能源危机、教育界面对「自我的一代」(the “Me” generation) 的无能、资讯的泛滥,和东方宗教的复苏(中国政府鼓励拜孔子…等)。中国教会已从文化革命(1966-76)时代的农村家庭教会,在受逼迫中复兴时期转化到城市教会时期。在今天的中国,城市教会如何,直接影响到农村教会如何。1978年开始浮现的「文化基督徒」(指在中国研究基督教的学者:Scholars in mainland China studying Christianity)已经迈向成熟,从早期的向西方寻找资料,初步翻译的尝试,到目前的经典翻译和注释,说明基督教作为一个社会制度,一个人类的宗教,已经从中国社会的边缘进入到「主流的边缘」(margin of the mainstream)。



  在目前的中国,基督教内部的发展又如何?因为多年来福音派著重个人的宗教经历、传福音、教会增长,而忽略神学思想的发展,护教与对文化的批判与重建,因此目前最新的趋势,乃是「新福音派神学」(neo-evangelicalism)在国内日趋重要,吸引城市里的牧师与专业人士基督徒;强调活动、联系、人际关系,试图脱离过去基要信仰的狭隘、关闭。过去三十年,中国教会受到普世教会的关怀和支持,已经从上一代的单纯进入到功利主义和其他世俗的现象,和海外福音派没有太大的分别。



  中国的灵魂在哪里?中国教会的灵魂又在哪里?谁来为中国的灵魂哭泣?谁愿意一个一个生命地,以上帝的话语建立中国人的灵魂,一个一个小组地建立中国教会的灵魂?没有捷径,只有努力耕耘的挑战。



现在是什么时刻?

  失去正统信仰的时刻



  从福音派教会与神学的趋势来看,目前正是福音派教会逐渐(或快速)失去正统信仰的时刻。福音派的教会从宗教改革(Reformation) 继承了扎实、丰富的传统,强调惟独《圣经》(信仰生活最高的权威,教会不是),惟独基督(神人之间唯一中保,圣人不是),惟独恩典(人不可靠自己行为得救),惟独信心(人不可藉圣礼或好行为得救),和惟独为了上帝的荣耀(救恩,人生与整个宇宙的目标)。宗教改革第二代的英国清教徒运动(Puritanism, 1555-1710)将宗教改革所重新发现的纯正福音(十字架,悔改的信息),向英国大小城乡宣讲,带来整个社会的基督化,福音化。18世纪初有德国的敬虔运动(German Pietism, 是清教徒第三代的后裔),1730-40年代由卫斯理 (John Wesley) 和爱德华滋(Jonathan Edwards)代表的「大觉醒」复兴(The Great Awakening,清教徒的第四代后裔),使英语、德语世界的教会得从《圣经》和与神直接的亲密关系经历了更新,进而推动社会改革、海外宣教、普及教育、儿童主日学、废除奴隶制度、慈善事业等运动。这是我们的属灵遗产,福音派目前却忽视它,因此我们正在失去我们的灵魂。



  「福音派」一词,原指离开天主教的基督新教(Protestantism),特别是德语与西班牙语世界。18世纪大觉醒运动之后,凡受到大觉醒运动影响的第二、三、四代英国基督徒,都被称为「福音派」(the Evangelical Party),如校园团契运动(International Fellowship of Evangelical Students)的先祖西面(Charles Simeon,多年在剑桥市圣三一堂牧会,训练学生,后来这些学生创办了圣经公会,宣教差会等),终生致力废除黑奴制度的英国国会议员威伯福斯(William Wilberforce)等。在美国,南北战争(1861-65)之前,多数牧师都关注社会改革与传福音并不对立,如Henry Ward Beecher(纽约市公理宗牧师,最著名讲道家之一)与Jonathan Blanchard(惠敦大学 Wheaton College创办人)等。内战时期,改革宗长老会(Reformed Presbyterian Church of North America)领先经营「地下铁路」(the underground railroad),收藏、运送逃离主人的黑奴。



  从上述的简介可看出,「福音派」绝不仅是著重读经、祷告、传福音、过圣洁生活的基督徒,更不能被社会学家约化为「任何喜欢葛培理的人」 (anyone who likes Billy Graham)。福音派有《圣经》、神学、敬虔、复兴、宣教、护教、社会服务与改革等的丰富传统。可是1870年代起,自由派神学从欧洲打进美国的神学院,美国教会受到严峻的挑战。回应自由主义,从《圣经》信仰从事护教的,首先有普林斯顿神学院的贺治 (Charles Hodge)与华尔非德 (Benjamin Breckinridge Warfield, or B.B. Warfield),直到1920年代该神学院(与长老会总会)被自由派人士垄断。1898年,荷兰首相(也是Free University of Amsterdam的院长,系统神学家)亚伯拉罕□凯波尔(Abraham Kuyper)到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演讲,向美国教会呼吁,不要步欧洲教会的后尘;他大声疾呼,说人类文明永远是偶像敬拜和敬拜真神之间的斗争。1900年代,不同宗派、学派的福音派领袖在《基要》 (The Fundamentals) 的一系列书籍里都发表了正统信仰的讲述,是一个值得回顾、效法的跨宗派护教运动,建立一个宗派、学派之间的见证,重申纯正信仰,联合众宗派的信徒。



  福音派教会有否把凯波尔的信息放在心上?回顾历史,我们不难看见1890年代是学生海外宣教志愿运动 (Student Volunteer Movement for Foreign Missions, 简称SVM) 的黄金时期,慕迪(Dwight L. Moody)所宣讲的简单的福音(用独立机构的形式,大型布道的方法,避免教义上的护教,见George Marsden, Fundamentalism and American Culture 一书)对英美大学生的影响到了高峰。该运动的灵魂慕特先生(John R. Mott) 的口号是:「在这一个,我们的世代,把福音传到全世界」(The evangelization of the world in this our generation)。西方工业革命带来社会上富裕和贫富悬殊;英国的「维多利亚时期」是大英帝国的颠峰期 ( “The sun never sets on the British Empire” ),宣教运动在这时刻把福音传到中国、印度、非洲、拉丁美洲等世界各角落。圣经学校(Bible Institutes),如宣道会的宣教士训练学校(The Missionary Training Institute,今Alliance Theological Seminary 与 Nyack College),慕迪圣经学院(今Moody Bible Institute)得等纷纷在各城市成立。



  可是,教会和宣教士的人数虽然日增,圣经学院在成长;教会的内部,特别在真理、教义上,却日趋腐烂。自由派神学首先进攻神学院(1870-1880年代),到了二十世纪初,已经在讲台上看得出;1920年代是美国主流宗派与附属的神学院被自由派神学垄断的时期,普林斯顿神学院的保守派被逼离开,1929年创立威敏斯特神学院(Westminster Theological Seminary)。1930 、1940 年代,不仅长老会,浸信会也有自由派与基要派之争,1940年代末,保守浸信会(今「浸宣会」)离开美北浸信会而成立。



  面对自由派神学,福音派除了有一部分人士离开主流宗派另起炉灶以外,还有一些愿意在主流宗派里进行该革,或与主流宗派对话。富勒神学院 (Fuller Theological Seminary)是此「新福音派神学」的代表。他们在1940年代末的目标是令人敬佩的:西方社会正面对人类文明的危机(world civilization in crisis);教会应成立一所「西岸福音派的哈佛大学」,建立符合时代需要的思想,发表一些被学术界尊重的著作。可是,进入1960年代,富勒神学院放弃「圣经无误」的教义,在David Hubbard领导下,成为一个超宗派,对自由派神学友善的高等学府。(关於该富勒神学院的蜕变,见该校委托George Marsden著的校史:Reforming Fundamentalism。)



  1980年代起,其他福音派的神学院与神学家也效法富乐,努力在《圣经》研究和神学思想界上争取发言权。结果,传统的纯正教义日益被忽略,连史托德牧师 (John Stott)也提出论据来反对「圣经无误」这教义 (参:Evangelical Truth一书)。巴刻博士 (J.I. Packer) 说得对:目前全球神学家的共识是:《圣经》是一本人写的书(见其对《圣经》无误运动的著述:Truth and Power)。〈洛桑信约〉(The Lausanne Covenant, 1974)是代表全球福音派的信仰宣言,宣告「圣经无误」是我们信仰的基石。1980年,福音派神学家兰姆(Bernard Ramm,著有《基督教释经学》〔Protestant Biblical Interpretation, 1983〕)发表他的新正统神学宣言(见他Beyond Fundamentalism,1980年出版),全面接受巴特的思想,可以说是「新福音派」正面接纳新正统神学的代表作。1980-81年《今日华人教会》也有类似的文字,正面介绍现代(即:自由派)神学,却没有提出批判。上述的也正是今天华人神学界的现象。



  兰姆的新正统信仰告白至今快三十年了。过去二十多年,教会被各式各样的世俗思想侵蚀,兹列出一些典型的主张:市场学与广告学(教会增长学)、世俗心理学(教牧辅导,以心理学左右辅导中《圣经》的使用)、新纪元的冥想(所谓「内在医治」等)、对人类的乐观(从「积极思想」的Norman Vincent Peale和 Robert Schuller,到今天的「成功神学」,如Joel Osteen等)、不承认上帝全知的「神的敞开性」神学(The Openness of God,此书由IVP在1994年出版,代表人物是Clark Pinnock 与Roger Boyd,分别是加拿大和美国的浸信会神学家),和对罪的重新解释(一位Biola大学的心理学教授竟然说,「罪」就是人的需要没有被满足!)。而面对教会的极度世俗化,福音派人士作出了什么回应?



  福音派的灵魂在哪里?谁来建立护教的阵营,团结不同宗派与学派(包括浸信会,时代论,卫斯理宗,改革宗,宣道会,播道会,各种华人自立教会、宗派与差会等),联系所有相信《圣经》的默示与无误的人士,向教会世俗化提出另类的声音(其实是历史上的正统、福音派信仰》,重建福音派教会的讲台与教育事工?



  现在是什么时刻?是否我们醒过来的时刻?是否又一次宗教改革的前奏与黎明?
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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