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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題/舒解誤會,欣賞寶藏:初論改革宗信仰與華人教會     編號/9     公布時間/Thu Jul 12 15:23:55 2012
發佈人林慈信     相關網址http://

舒解誤會,欣賞寶藏:初論改革宗信仰與華人教會

  筆者是華人福音派信徒,居住北美四十二年,生長在基要派、敬虔愛主、衛斯理派、凱錫克派、和時代論的圈子中。卅五年來,我接受了,並公開承認改革宗的福音派《聖經》信仰。那麼,我是誰呢?是否已經變成華人教會中的怪人,一個不合群的獨行俠?一個過時的「老古董」傳道人?在廿一世紀的今天,我傳講的信息是否不切實際、無關痛癢?我是否已經變成一個不面對現實與教會群眾,躲在象牙塔的知識分子?我的立場是否「太狹窄」(一部分同工的評語)?

抑或改革宗信仰的確有些亟需貢獻給華人教會的寶藏?

  今天,改革宗信仰(the Reformed faith,或稱「加爾文主義」〔Calvinism〕,也稱「歸正神學」,意同)在教會中的影響力日增,令人注目,特別是非改革宗人士中。有時候,改革宗人士被稱為「超加爾文主義者」(hyper-Calvinists,意即:極端加爾文主義者);被認為是不相信上帝愛我們,是不傳福音的信徒。改革宗人士是否需要澄清一下真相?是否可以除去一些關於改革宗的傳說,消除在我們主內弟兄姐妹中間的一些誤會?

  改革宗若真有寶藏要推薦、貢獻給華人教會,那麼我們應如何推介?

「十字軍心態」與其批評者

  卅二年前我從神學院畢業,在華人教會中宣講上帝的話(從改革宗信仰的角度)。當時華人信徒中多是查經班的領袖;大部分從台灣(有些從香港)到北美來,不少受聚會所神學的影響。在那個年代,從事改革宗信仰的傳播事工,華人中間首推趙中輝牧師的基督教改革宗翻譯社。我承認,當時的確抱著一種「十字軍心態」,是一個新近接受加爾文主義的歸信者;因此對改革宗信仰的積極推介,往往令人反感。有時會聽到這種回應:「談神學幹嘛?這不重要!那麼學術性的東西,既抽象,又不實際。重要的是追求屬靈!退修會不是神學院。談神學的人缺乏禱告、愛心、謙卑、傳福音,和敬虔。」直到2000年還聽到這種說法,用以響應我推動《聖經》無誤的努力(更不用說改革宗信仰了)!這些批判,自然增加了我與華人教會部分人士的距離。

  三十年來,可能是響應這些批評吧,我努力尋找一條有效介紹改革宗信仰的路,好使敬虔的華人弟兄姐妹能夠理解改革宗信仰。1991年八月,在一個家庭退修營,我經歷了一個新發現:原來這些操普通話(國語)、敬虔的華人信徒中,不少人整天追求、談論「屬靈」,但很多在心底裡並沒有深深經歷過上帝在基督裡的大愛!他們並不一定經歷過赦罪、得救的確據;並不體會上帝將稱義,作祂兒女的恩典,刻印在他們的心版上。福音事工是參與了。多少同工忙於奔波賣命,幹勁十足,不斷推廣宣教上的「合作」、「合一」、「夥伴關係」。大型聚會必到。可是那種緊張、沒有安寧的神情,是否說明內心缺乏恩典的印記?

  我心中向主立志,要教導「蒙恩得救的確據」的真理(參看《威敏斯特信仰告白》第十八章),作為幫助華人信徒理解改革宗《聖經》信仰的切入點。1990年代,我曾走過一段充滿掙扎與痛苦的路,最後深深體會到:「耶穌愛我,我知道,因有《聖經》告訴我」!聖詩〈奇異恩典〉有一句說:「上主曾向我應許恩惠」(The Lord has promised good to me)。從那時開始我到處宣講:基督裡的大愛,就是罪得赦免,稱義,成聖的恩典,是可以經歷到的!上帝必定守約,祂恩典的應許是可信的,祂的信實廣大。上主向我應許的,是美好的恩惠!

新時代,改革宗成了新時尚?

  今天的處境,與1970年代大不相同。台灣,香港,東南亞與北美的華人教會,深受「教會增長理論」(即:市場學)與「靈恩神學」的影響,新福音派信仰(neo-evangelicalism)與後現代的「當代神學學術」在各地華人神學院的影響力方興未艾。信主加入教會的,最多是中國大陸群體。我仍舊傳講上帝的話,推薦改革宗信仰,也看到一些正面的響應:一些基督徒飢渴慕道,竭力在真理上追求成熟。他們往往分佈在不同教會,是隱形的少數民族,沒有太多人注意到。他們在安靜中發現,原來改革宗所宣講的,就是《聖經》所教導的,「事情本應該如此」(that's the way it should be)。很多弟兄姐妹透過閱讀,或聽廣播得此結論。影響他們的,計有史鮑爾(R.C. Sproul)、麥克阿瑟(John MacArthur)、派博(John Piper),和巴刻(J.I. Packer)等。感謝主!

  又有不少華人信徒,受唐崇榮牧師等領袖的信息影響,或參與歸正學院,或閱讀《動力》雜誌,或收聽廣播或錄音,或看網絡、錄像。中國教會正在蛻變,都市化;而「改革宗」、「歸正」在某些圈子已經成為時尚!

  這些現象,一點沒有什麼可誇的;都是上帝的恩典與安排。而成為「時尚」有什麼價值!與得到基督比較,不過是糞土(腓三8-10)?

隱憂露面:改革宗圈子的一些複雜因素

  進入21世紀,有些因素使事情弄得複雜。有些改革宗神學學術中心,正在掙扎著保存純正、正統的信仰。(這個現象,在非改革宗圈子也同時在發生。)一些神學家不再堅持《聖經》是上帝默示的話,至少「默示」對他們的解經沒有關係。《聖經》的權威在釋經學圈子裡不受尊重。(校園出版的《21世紀舊約導論》,是一些舊約系轉型、走樣的典型例子。關於最近的發展,見2006-2007年,D.A. Carson和Richard Pratt對Peter Enns的回應與批判。)

  學者與信徒的信仰從純正、正統偏離,在教會歷史上是經常發生的事,因為我們都是罪人;唯靠主的恩典,與祂話語的能力,才能保守我們的信仰。教會極需要上帝的保護!而在改革宗圈子以外的神學蛻變,就更令人擔心了。今天美國福音派的教會與神學院,正在失去其純正、正統的信仰,而這趨勢直接反映在華人神學界!(這題目超越本文的主旨。)這使我的「十字軍心態」更加溫和:我已不再如樂意「無條件」地推介某一間改革宗的神學院,雖然我推介改革宗信仰的熱誠沒有減少。

在這種新的處境,如何教導改革宗信仰?下面是一些初步的想法。

 一套整全的真理:不僅是「預定『論』

  首先我們必須承認,改革宗的信仰系統,如《威敏斯特信仰告白》和《多德信條》、《海德堡要理問答》、浸信會的《1689倫敦信仰告白》,與賀治(Charles Hodge)、伯克富(Louis Berkhof)、慕理(John Murray)、范泰爾(Cornelius Van Til)等神學家所表達的,是一個整體的真理系統,歸納了《聖經》所教導的。因此我們必須說明,「預定的教義」(包括「無條件的揀選」),雖然非常重要,可是並不是改革宗信仰的全部!我們必須整全地介紹改革宗信仰,介紹整個系統。

  筆者在教學中,很少以「預定『論』」作為介紹改革宗信仰的切入點,也不用「預定」、「揀選」的教義作為改革宗神學的焦點。我會努力的介紹「上帝立約、守約的信實」,「上帝是盟約的主」…等真理(見John Frame, The Doctrine of the Knowledge of God,第一章;和Palmer Robertson, Christ of the Covenants),同時不斷宣講上帝赦罪、救贖的確據,聖靈在信徒心中的工作(見Sinclair Ferguson, The Christian Life: A Doctrinal Introduction,我們已將中譯本出版:《盤石之上》,可網上免費下載)。因主的帶領,最近幾年沒有太多機會直接開「系統神學」的科目,因此我開始在「恩典的約」(舊約聖經神學)、「上帝的國」(新約聖經神學),和保羅的聖經神學等科目上作一些編譯和準備。這方面的作者包括:霍志恆(Geerhardus Vos)、Herman Ridderbos、克愛蒙(Edmund P. Clowney,著作中譯有《天命與你》)、Palmer O. Robertson、葛理齊(Richard B. Gaffin, Jr.:《聖靈降臨剖析》的作者)等。我深深感受到清教徒的敬虔神學是多麼的成熟,裡面藏著多少的智慧,因此也到處推介。亞當斯(Jay E. Adams)的「聖經輔導」(nouthetic counseling)也是一個非常實際的切入點。換言之,我看見,推介改革宗神學,並不一定需要同時推介其標籤(品牌),特別不必常常將「預定」掛在嘴邊(這裡並沒有誤導非改革宗人士的用意)。我的學生、聽眾往往聽到一些以前領受不同的東西,因此會自動提出「預定『論』」的問題。在問題解答時,我會扼要地解釋。

    2008年一月,我開了「神學學習入門」(神學導論)的課程,首先討論的幾個題目是:

  什麼是敬虔?--必須建立在恩典、稱義、成聖的基礎上;如何認識上帝的旨意?--我們的目標、動機,與準則必須以上帝為中心,以《聖經》為基礎;當我們奉獻自己終生為主所用的時候,上帝如何塑造我們?討論這些題目之後,才處理:神學是什麼?神學教育分幾種?普遍啟示、《聖經》論等。

    除了「恩典之約」的教義、上帝的信實、恩典的確據以外,改革宗的教會論,和以文化使命來響應平信徒面對的社會、文化問題,都是有效的切入點。一百年前,荷蘭首相與神學家凱伯爾(Abraham Kuyper)宣稱:「世界沒有一方寸地土,耶穌不說:『是我的!』」

 敬虔、恩典、教會生活

  第二,我們必須堅持,《聖經》教導的真理(即教義)是為了我們過敬虔的生活。反過來說,真正的敬虔必須建立在《聖經》真理的基礎上。因此,我們必須有敬虔、謙卑,和溫柔的馨香,即聖約神學院強調的「恩典取向」(近年易名「恩典基礎」)。這原則在某些圈子中尤其重要。

  有些被改宗信仰吸引的弟兄(特別是弟兄),被激情的改革宗信息和宣講改變了,自然就會效法某些類型的講道法,可是在個人成熟、恩典、待人處事,和內在能力方面,卻不一定有相稱的長進。就像我以前「十字軍心態」時期一樣。結果,往往是為地方教會帶來爭吵,破壞和睦。我們改革宗人士,在同工們看來,是傲慢的,只會批評的,不關心人的。

  我們必須在講道和教導中強調恩典,也以恩典從事「聖經輔導」;我們必須在傳福音時堅持宣講古舊的「恩典的福音」;可是必須同時高舉「上帝的律法」:不是靠律法得救,而是高舉上帝的聖潔與聖潔的標準。在我讀神學的時代,薛華(Francis Schaeffer)與他的師母(在中國出生),和米勒教授(C. John Miller)與他的師母實踐了徹底的「開放家庭」事奉道路,讓許多人感受到改革宗信仰是有血有肉的(參《回來吧,巴芭拉》〔Come Back, Barbara〕一書)。若能教導清教徒的敬虔,必定對推介改革宗信仰的實際,與經驗層面有很大的幫助。

  「恩典」的意思是:我們必須更徹底的面對自己的軟弱和掙扎,必須在上帝面前更加坦誠。我曾分享自己在1990年代面對所謂「自卑」的問題。我發現,很少改革宗弟兄願意這樣作。其實,不論神學立場,大部分的基督徒都不願意在別人面前揭露自己的掙扎:這是否因為懼怕自己會失去人前作領袖的「形象」(上一代稱為「面子」)?

  在上帝面前的坦誠,與其帶來的在人前的透明(當然,如何表達透明需要智慧):這就是我在威敏斯特神學院從米勒教授所學到的。米勒著有《悔改與21世紀人》一書(Repentance and 21st Century Man, Christian Literature Crusade)等書籍多種。另外,「聖經輔導運動」也帶來一些好書,如:When People Are Big and God Is Small(中譯本在編輯中),幫助我們理解:很多時候我們懼怕別人怎麼看自己,而勝過這方面的束縛,必須先面對上帝,敬畏上帝。這是否是改革宗人士在目前和未來的年日需要遵循的道路?

 實踐改革宗教會

  第三,我們必須努力教導,並實踐改革宗的「教會論」(doctrine of the church)。華人教會往往看不到改革宗教會的好榜樣。究竟一間改革宗的教會應該是怎麼樣的?我們當然不敢用人為的方法,特別用市場學和操縱人心的技巧來使教會在人數上增長;不過,近年來的確有改革宗教會生活的書籍面世,注重:一間健康的教會是怎麼樣的?(參:Harry Reeder, From Embers to a Flame和Donald MacNair的多本著作。)

 屬靈權柄

  第四,與上述數點有關的是:我們必須忍耐,用耐心教導改革宗信仰,腳踏實地,與地方的教會牧師、傳道、長老、執事分享。上帝的話,經過一段時間會紮根,結出果子。筆者認為這樣作,讓聖靈改變一位一位同工生命,比吹起號角,「讓全世界知道」我們是改革宗的,更為有效。我們屬靈的權柄,我們的效果,我們的影響力,與上帝的話如何在我們的受眾生命中成長,是成正比例的。

  在這方面我發現,緩慢的、耐心的,以地方教會為本的長期教導,用十年、或幾十年的工夫建立影響力,不一定是最受歡迎的做法。今天所看見的現象,讓自己想起以前充滿著幹勁從事組織、「動員」、計劃、統籌等事工的階段。人聲充滿著興奮、盼望、活力。事情過後,大型聚會結束了,塵埃定下來時,究竟什麼最重要?上帝話語的功效,與聖靈深層的動工最重要。而上帝話語和聖靈的工作,主要在地方教會中進行、持續、開花、結果。

 誰是家人?

  第五,在我接受神學訓練的年代,改革宗與非改革宗的教授們很少對話。現在這一切都改變了。其實,我求學的當年,在院長克愛蒙(Edmund P. Clowney)的帶領下,傅蘭姆(John M. Frame)、米勒(C. John Miller)、簡河培(Harvie M. Conn,著有《現代神學論評》)都致力在福音派大家庭中建立彼此瞭解的橋樑(這些教授,只剩下傅蘭姆今天仍然健在)。克愛蒙院長曾在IVCF的爾班拿學生宣教大會(Urbana Student Mission Convention)傳信息,19,000與會者起立鼓掌以示謝意。後來普斯卓(Vern Poythress)教授探望達拉斯神學院,和時代論神學家有友善的對話;也有達拉斯神學院的教授在威敏斯特神學院畢業典禮上作講員。

  今天我承認,所有相信、承認《聖經》的默示無謬無誤的都是我的弟兄姐妹。這當然包括時代論者、浸信會(和其它宗派)、阿米念主義者(尤其是衛斯理派的,很多不過反對「預定『論』」而已,不是真正經典的阿米念主義者)。

  這些非改革宗的弟兄姐妹是我的家人。我在阿米念(衛斯理派),聖潔派(凱錫克主義),和時代論的圈子長大,即1950與1960年代的香港教會。我曾經歷改革宗的教導,度過「十字軍心態」時期。可是,今天我不認為這些觀點是異端(雖然多特會議〔Synod of Dort〕這樣宣稱)。當然,我會提出正確解釋《聖經》的方法與結論,可是這是在「家裡」進行的,是一種貢獻。不是「打仗」。

 值得關注的趨向

  可是有很多的學者和他們的觀點是值得質疑的。華人教會中有些神學家自稱改革宗,卻深受新正統神學(巴特Karl Barth、布倫納Emil Brunner)的影響;他們熱愛「存在主義」(如:祁克果Soren Kierkegaard,尼采Friedrich Nietzsche);近年來有人推崇莫特曼(Jurgen Moltmann)等。上文已經提到,不少福音派《聖經》學者的解經原則,差不多完全不理會《聖經》的默示。他們若自稱是「改革宗」,是什麼意思?「改革宗」這個標籤,是否指「任何不喜歡非改革宗、反改革宗神學的人」?像有人認為,「福音派」就是指「任何喜歡葛培理的人」?

  無論如何,我堅持《聖經》的默示無謬無誤、《聖經》的完備性和清晰性(參:《威敏斯特信仰告白》第一章)。九十年代,我和一位時代論的神學教授,在《今日華人教會》有一段辯論式的對話;感謝主,這是非常令人鼓舞的事。(若對於如何從改革宗長老會的角度來推動教會合一,參:傅蘭姆〔John M. Frame〕, Evangelical Reunion,不幸已絕版,網絡上可取閱。)這種堅持,使我在華人神學工作者中成為少數民族,或「怪物」。

  第六,在廿一世紀有效地教導改革宗教義,興起改革宗的牧師、開拓教會的宣教士、長老、和教師,是否可以不透過現成的神學院制度?(筆者是以一位正規神學院的畢業生和目前的教授的身份提問的。)在中國大陸,這種另類的裝備,絕對是可能的。正在國內進行的訓練事工如雨後春筍;將來必定更多。海外華人教會呢?一些嘗過改革宗寶藏的智能的平信徒,會不會對現有的教會講台與神學院失望,甚至絕望?我們改革宗的圈子會不會越來越閉門造車,越來越傲慢?

  我們的目標是什麼?應是一個「群眾運動」(people movement),就一群影響社會、群眾的牧師和教會:而不僅是一隊自鳴清高的「十字軍」。如何達到這目標?當然,只能靠聖靈的能力。我們能作什麼,應作什麼?應鼓勵一些聖靈興起的領袖,為他們提供裝備:一套符合現實教會與生活的裝備過程。(參:Harvie M. Conn, Eternal Word and Changing Worlds,最後幾章;Harvie M. Conn等,The Urban Face of Mission,關於非學院式的神學訓練,參:Robert J. Clinton的著作:The Making of a Leader, Leadership Training Models,
和Leadership Emergence Theory。)

  本人在華人神學生中間的有限經驗暗示:有決心、熱心裝備的信徒,大有人在。我願意繼續致力尋求最有效、最適切的方法,來鼓勵、推動,強調恩典、敬虔、教會生活,和領袖的塑造:願上帝話語的大能開花結果。

  同時,願我們這個改革宗的大家庭:信徒,傳道,會眾,不斷靠主的恩典長進,邁向成熟。

 

Redondo Beach, California  

January 24, 2008

 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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